Thursday, October 11, 2007

她逆光,轻轻地翻身

~ 记张爱玲(1)



徒涉了一段路, 花海与及
枯枝败叶, 最终唯有
放遂浪荡的光明, 回去
搜索黑暗, 寂寞的掌心, 在
凌空迥旋的盒状居室里, 连风已
淡化成一种清真寺的气味
窥探, 细语
像牵住一只佝偻的牧羊狗, 她
朝向深夜最坚硬的声音
上链, 拴紧, 复习如何
揿亮天使的光圈

是下不来了, 她不但明白
并且十足安心, 还说:不降陆
并非表示放弃匍匐, 只是
人声偶尔太腥
而她, 巳把精神漂洗成一名素食者
怕吵, 对恣肆的语言
坚持一种诤澈的惮忌

临睡前, 还得
捡数凉鞋留下的打嗝声
奇扁, 而且超薄
有如点算时间蒸发的水气层
醒来时, 发现卧室向东转
移, 阳光以暖火焚蚀起皱
的岁月, 她睁开眼, 逆光
轻轻地翻身, 说:
对人群内恍恍忽忽的喧哗我深感一种冗长与刺眼的
晕眩
因此乐於搜索黑
暗, 失调的幻觉
在周日的早晨
确定打嗝声巳饿得无法嘶叫了
悄悄全倒入垃圾桶
不愿惊动任何人, 关上冂
反扣八个系统繁密的巨锁
端坐於忧郁多愁的
素白色的波斯地毯
上, 默默地
伫立於岁月悬崖的边缘
拨弄腐槁的珊瑚墟
在生命的河床

后记:
张爱玲是其种一位我最喜爱的小说家,对她后期的生活状况
感触良多,她的一生正如烟花灭尽人寂寞的速写,所以读到
她的死讯时真的是有点难过,便写了两首诗示於悼念,这是
其中一首。

Wednesday, October 10, 2007

“十四行”第七首

~写给方凌凌

你倚窗守候初春的第一道晨光悄悄回来

全世界的孤寂蜇居在心房的暗角, 窃笑

你拧住领口低头默默逆流穿越一个又一个的

暴风眼, 最后一场长刺的酸雨终于停息

幼孩的笑容在遍满枯枝败叶的庭院里戏逐

死亡狡黠地转身化成一片无可捉摸的暗翳

嚼噬着父亲依稀的背影, 从雪白的心墙上

剥落, 你决定匍匐然后抬头

让细瘦的旭辉迂缓地舔干圃植双颊的泪迹

你开始熨平皱痕累累的心情

存在是回忆的一部份如恋爱时舌尖上消溶的雪糕

你一丝一线地把它缝织在合愈的伤口

走到孤寂的悬崖边缘你返回生命的起点

毫无犹疑 你斜身跃向叵测的浩瀚苍穹

“十四行”第六首(重修版)

~写给那些已离开我们的朋友


当我孤寂地徘徊在漫漫长夜的边境

我默默检阅每一张映现如幻灯片的脸孔

从记忆坍塌的废墟中寻找相关的碎片

有迹可寻或无从说起

狂喜之间总会有一些些心酸的缺角

若隐若现的名字, 溶化在永恒的胃囊里

拼念出来时已经太迟, 空空洞洞的

长长的回眸之后发现掉队的感觉太冷

某一场冬季预早提前来到生命的月台

积雪太深而命运的足迹切太短

母亲飘遥的视线等不到寒夜里的归人

孩子在醇眠里渐渐忘记颊吻轻柔的余温

我们只有把思念指刮在窗镜的雾气上

守候初春的第一道晨光悄悄回来

Friday, October 5, 2007

“十四行”第六首

当我孤寂地徘徊在漫漫长夜的边境

我默默检阅每一张映现如幻灯片的脸孔

从记忆坍塌的废墟中寻找相关的碎片

有迹可寻或无从说起

狂喜之间总会有一些些心酸的缺角

若隐若现的名字, 溶化在永恒的胃囊里

拼念出来时已经太迟, 空空洞洞的

长长的回眸之后发现掉队的感觉太冷

某一场冬季预早提前来到生命的月台

积雪太深而命运的足迹切太短

母亲飘遥的视线等不到寒夜里的归人

孩子在醇眠里渐渐忘记颊吻轻柔的余温

我们只有把祝福指刮在窗镜的雾气上

初春的第一道晨光将会悄悄回来


夏绍华
05-1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