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ly 5, 2025

旧作重抄:新诗 Compoaition no. 4: 荒凉



a.

谁说不是     生命最原蛮的真相

始终只是一座荒凉     空灵     及

不可名状………..。


……….. 所以     我自尘烟中出发     离避

这伤感滞积的城墙     各式的噪嚣源自

一栋栋巨厦的鼻息     也掉远了     细弱了

而我     穿过热带森林的脉脈     滑落群山的

臀部     歇站     在遥远的其中一截指尖

那儿有丰沛的潮音     斑斓的贝石     还有

浪花盛开的壮观     我的学习对象


我知道     我又迟到了一点点……….。


b.

……….. 所以我便决定离去     留给哀愁

较宽的距离去独舞     累倦的时候     风的柔唇

便来传诉     吻贴于耳尖     我就穿上黑白

相间的袜子回去     打开缄默的百叶窗

捡集憩眠中的尘埃     与斜阳遗漏的暮色

都已经冷切了     这些游移不定的

你说     便是生命一部分的组成了




想起你     那时正聆听黑漆的潮声

从地平线上     盐味浑浊的夜色来回蹀踱

以简短的跨步     我感觉到叠叠海浪焦躁的

鱼腥     感觉到鱼腥里依旧飘荡着那种     黑猫

探觅的预言     关于快乐的伤口     关于

整套颓败的果核


有灯     在饶沃的黝暗中     迴旋闪烁

似乎在传递某些讯息     深奥且诡秘………..。


C.

巨阔的岩石     蹲成朝拜的姿势

弧形的背脊旁     面海     我席石而坐

天空忽远忽近地眺瞰我的忧郁     云絮

也一样     来了又走了     漂浮的白色懒意

它们拥有辽瀚得无法消化的愉悦     还有

水的自由与不死的本质     涧溪     流丽的恋人

静静等待


我不断从美景的光影里温习存在的秘密

生活的现象     呵     毫无止尽的省阅与汲取

阳光焦裂地狼扑身后     云层下     一只海鸥

停止鼓翼     平衡地滑落     降低     是不是

飞行偶尔也是一种痛     但是     你说     不要

请不要疑质翅膀     因为蔚蓝     纯粹是

天空荒凉的假象



……….. 继续聆听与学习     学习海洋

如何拟预未来     涤洗礁石     以

一万个光年的长度


Friday, July 4, 2025

健行手记: 回来



不管去到哪里

雪峰有多皓白

河川有多深

邂逅多少人

入夜是多冷

步伐多轻盈

背包沉甸甸

路那么远

最后还是会回来

这其中最大的是爱

回来之后

不知何时再离开

无法启齿的事

就藏在心里

用长长的思线捆绑

回不回去

回不回去

暂时没有答案

曾经做的决定

毕竟也只是曾经

就如曾经离开

也曾经回来

- 4月29号离开,5月23号回来

回归日常



上个星期五早上十点左右回到家门,一切就开始回归日常了。

第一件事当然是洗个澡,然后剪了头发,过后去Megakulim买罐咳嗽药水;弯去岳母家把Super接回来,他看见我不停绕着餐桌打转!

我的宝贝,在山上爸爸一直惦念着你。

回来服了一汤匙的药水,躺在沙发上歇息一会。

Fatty很亲昵地靠过来,把头塞在我的手臂。

也许他们毛宝贝都没有什么时间观念,没见面一日对他们来说如三秋,其实我才离开25天而已。

十二点半之前醒来,如往常一样,就到卖一百样菜的餐馆买爸妈的中餐。然后在爸妈家吃中餐,告诉他们5000米以上是多么的冷,也许没有亲身体验也无法想象那种冷的概念,妈妈只是说:以后就别再去了。

中餐后回到家,继续躺在沙发上小睡一阵,那罐咳嗽药水可真的瞌睡得很。Fatty跳上沙发挤在我脚尾腾出来的空间,还没有25天的离别之前,这是不曾发生过的事。

我抚摸着她的头,说:不怕,爸爸不会再离开你。

当然这是哄她而说的白谎,有一天自己还是会离开他们而去,可能没那么长,或可能更长,未来的事谁能说得一清二楚呢?

傍晚蒸了毛宝贝的饭菜,带他们出去遛狗一趟,Super一贯的去找他的老朋友吼叫一般,我带Fatty到平时她拉屎的地方,把她连狗绳也放了,让她自己蹓跶一圈。

晚餐和妻子女儿到Island Plaza的一家提供本地饮食的餐馆,点了自己很想吃的鲜虾Jawa面,吃着吃着就满足了,有一种实实在在,具具体体回到家的感觉。

晚间又回到一人两狗的屋子,看了几集Netflix的“Secret We Keep“, 关掉电视, Fatty很乖巧的自己窜出大门外,晚上她是我家的护卫。

Super跟着我上床,躺在身旁,我柔和地触摸他的绒毛,摸着摸着也入眠了。

回来的第一天就这样结束,明天醒来一切就更接近日常生活了。

健行手记: Namche Bazaar之点滴





NB不只是珠峰大本营路线的主要市镇,也是整个Khumbu区县的灵魂据点。无论你的健行是刚要开始,还是整快结束,当你来带NB,你会自然而然的捕获一丝镇静的写意,一股心灵上安稳的慰籍。

从Dhole回到NB已经是我第三次踏入这座让人迷恋的小山镇,回到NB给我的感觉是一切都值得了,在哪里你几乎可以找到你所想找的东西,那些可以触及与无法触摸的,你都可以在NB的某一个地方寻获。

我心想也许往后的岁月自己也再也没有能力以徒步来到这里,所以就对Gopal说:我们找一间最好的旅店住两晚吧!还有,对不起,这两天将是我的独自时光,我没办法和你同睡一间房。

Gopal是个很明理的山导,我和他认识多年,单独与他健行多次,我们都很理解对方的习性。他说:没问题啦,我会处理自己的住宿。我心中常常暗忖除了尼泊尔,自己到底有没有更大的勇气到其他国家健行呢?我不懂自己对Gopal的依赖性有多大,但我只知道有Gopal就有办法,心就安了。



我们下榻了Namche Hotel,而我踏入卧房时我就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区区50美金就可以在符合浴室里赤裸而不觉得冰冷,全天有热澡供应,连洗脸盆也可以获得热水盥洗,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我就这样开启了两天的单独时光,说很少的话,也不与其他人交谈,除了一些需要开口说的话,其他的一列不谈。傍晚时分短睡一阵醒来便出外散步,提着小背包,里边装设一件棉衣和相机。从旅馆走到进口处,看山看云看淡淡的霞光,夜色就一骨碌地坍塌下来。

在返回旅馆的梯级上我斟酌着要吃什么晚餐,然后我想起那天看见的唯一一家日本餐馆,就在途中,所以便拐弯走了进去。馆内没有客人,柜台前只有一名招待员,我坐了下来点了一份套餐。很快的他端上热腾腾的绿茶,吮吸了几口,暖了胃。

几乎三个星期之后,我吃了一顿非本地或西餐,尽管做得不是那么地道,但那久违的东方味道依然满足了自己的食欲。

那晚自己沉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眠,在温热的床上,几乎三个星期之后毫无断续地睡了一晚。

隔天醒来看见窗外有雾,那是NB五月整临雨季的典型天气。我又小睡一会,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金黄的阳光斜洒在窗镜上。我想起下面靠近佛塔有一家户外桌椅的咖啡馆,依然有一种日光浴的强烈欲念,就这样如厕关系之后便走出旅馆。

在旅馆餐厅遇见Gopal,简短地问他一切安好,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说你可以随时去我房间冲热澡,他说不必,旅馆的山导宿舍也有。我走了出去,雾散了,云还在,一些山匿藏在云层后,另一些露了半张脸。

我又下梯级地走到那家咖啡馆,轻松的步伐轻松的心情。其实那家咖啡馆菜单有限,也没有什么甜点,但为了贪图那暖熙熙的阳光,自己还是留了下来,一杯拉铁和一片萝卜蛋糕。

坐在阳光下的沙发上,一点点的咖啡香,蛋糕真的不怎样,但那些卷曲在雪峰的云静静地蠕动,风很轻,顿时感觉这就是天堂。

一杯拉铁和一片萝卜蛋糕就这样耗尽了整个晨光,写了昨天的健行日记,偶尔看着健行客走过,一些匆匆地离开,上山下山,各自有各自的旅途。而自己的旅途也就快结束,在这里,在Namche Bazaar,她似乎是这一次健行的所有回忆。



旅行,健行与生活





完成了珠峰大本营,Chola山隘和Gokyo湖之后,有哪几天突然觉得不那么想再健行了,就如前几天读到一名网红所写的(大意)“…..世界上的许多地方,你要去也可以,不想去也无所谓….“。

一样的原理,世界上有数不尽的健行路线,所以想去走也可以,即使不走也没有什么关系,说到底,健行和旅行一样,并非是生活的必需品,没去旅行或健行,生活还是一样可以度过,说不定省了旅行健行的花费,日常生活的素质还有机会提升。

说实在的,我时常感恩上天给我一些充足的条件去旅行或健行,我常常觉得自己是有福报的人,因为在职场上打拼的时候,就有机会到海外公干,然后趁机公干之后呆下来旅行。妻子偶尔会抱怨我的旅游欲望(wanderlust),我就说这都是你爸爸让我旅行上瘾的(因为我弃医从商就是加入岳父的贸易公司),不要怪我,哈哈😂。

今天才读到另一个网红写到(大意):“东方人旅行多数都是拿来炫耀的“,这就让我想起一个老友说过(大意):“旅行的回忆可以让我们吹水一生“。对我来说,如果为了有记忆可以吹水而去旅行,其实也不能说不对,但却具有一些些炫耀的成份。其实炫耀旅行会引起他人的各种反应,而且大部分都是负面的- 没有能力(时间或经济)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去旅行吃好住好的会觉得心理不平衡,认为你在炫富;有能力或比你更有能力的会觉得你这种旅行方式有什么好宣扬的,因为他们飞的不是头等舱就是商务舱,住的最低级也是希尔顿或香格里拉,你的旅行纪实就变成一种庸俗的炫耀了。

我们需要认清一个事实 - 这世上有许多人都是没有能力说想度假就可以去度假的,有些人有钱但没有时间,有些人有时间但没钱,更多人是没钱也没时间;当然也有人有钱有时间但对旅行没兴趣的,因为他们觉得旅行的记忆很难握得紧,因为记忆会退化,不说几年前的假期,有时才刚下机回到家门口就忘了一个星期前去过的地方的名字了,那花一大笔钱去旅行又做什么呢?拿旅费去买一个Birkin包包的炫耀浓度更高,而且还可炫耀好多年呢!

所以有时我会自问:那为何自己还是会不断旅行与健行呢?

首先我不否认自己是何其幸运这个生活提供于我一些时间和金钱的能力去旅行和健行,但对旅行与健行留下来的记忆我已经不那么在乎了,也许我会以文字及照片把它们记载在岁月的某一个阶段,但在生命的缅怀箱子里还能保存多少无法泯灭的痕迹,我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因为我只追求旅行与健行当下的那一刻所带来的感受-亢奋,震撼,喜悦,领悟,甚至是伤感,失望或苦痛 - 而不是之后它们到底能如何丰饶及充实自己的人生,因为走到终点的时候,人生只是一场空。

写到这里,我又经不起旅游欲望的怂恿,心中又再想起下一个健行计划了。

照顾父母的责任





我不缺时间,因为我的贸易工作是余业的,不是朝九晚五被绑死的职业。只是有了时间,也同时要负起许多责任,但有人说责任可以选择,甚至逃避,所谓的逃避责任,所以负责任是一种良心工作,因为这世界上有许多责任是可以处之不理的,譬如照顾老迈的父母,有很多人都可避就避。

但我不能,我做不下手,因为父母只有一对,并非是他们把我们养大成人所以我们才有义务照顾他们,这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我们也一样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所以这种责任就抵消了。

照顾父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当一个人而不是动物的一种以身俱来的本性,当一个人,照顾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无论是谁,是一种成为人的特征,所以自己的父母哪里有藉口不理不睬的呢?

我照顾父母从来不会缺席的,也不会去计算其他兄弟姐妹要顾不顾,因为一旦有了这样的计算,那照顾父母就变成一种商业谈判,父母哪里可以成为可以讨价还价的货品呢?这与孝顺无关,许多人说我们这样照顾父母很有孝心,对我来说这不是孝心,这是一种慈悲的发挥,如果你遇到一个跟你无亲无故的老人需要照顾的话,你也应该像照顾父母一样去照顾他们。

我是会照顾我父母的,但我的照顾方式很多时候会被看成敷衍及懒散,除了我偶尔会为了要去旅行健行而离开一段时间,还有一点是因为我坚持不管父母多老,我只会供给他们需要的部分,我不会剥夺他们还可以自己进行的功能而无时无刻地监视他们,到现在我91岁的母亲还会到庭院拔草种花,饭后我也不坚持不让她洗碗碟,我只对她叮咛一句:慢慢做,小心做,不能做的叫我做。

当我们老去的时候,就像小孩,一切都要重新学习 ,孩子什么都替他做的话,最后他们什么都不会做;老人家也一样,更糟的是什么都替他们做的话,结果只加速他们老化,缩短他们的寿命,这不是孝顺,这是伤害。

我的看法而已。

午后

 

什么也不想的午后

却想太多而打盹

如果小睡可以短促离开

那睡长一些

会不会快乐深沉一些

想睡而睡不了

不想的时候又想睡

的午后阳光静静来了

猛晾着藏在心思衣袖里

的梦想但也只是想着

梦可不懂窜逃到哪里

想的太多梦的太少

梦不敢太长因为想

总是比它长长到天涯海角

那也只是梦能抵达的

地方想可以无尽的远

但远方却近在身旁

每一天的牵扯扯得那么紧

把梦的线收卷收卷连想

也不敢碰触那远方也落得

稀薄如一片暗影

一摺再摺地摺成一种

静默的等待在午后

睡不入眠的边沿

把梦塞入暗影里让想

流浪到自己想流浪的远方

的天涯海角而自己

只能在这里和日子的吐丝

纠缠继续活着在午后

的寂谧中想着那些想过

的梦那些会随着岁月

霉锈而斑驳的梦

而离离开的时刻显然依然

遥遥无期离不开就

想不了那些梦梦不了

也就离不开日子还很长

午后却很短短得无法入睡

睡不了还是无法离开

在时间的细丝中醒着翻身

现实伸出纤修的指掌

我唯有用想把梦土埋在近身

的某个地方等待

哪一天再回来用离开

把它们通通挖出来

也许是午后或不需入睡

来离开的午后

石头





在我心底灰冷晦暗的一个萎缩瘠瘦的诡秘暗角

黑夜拒绝离开一步也不曾离开因为白昼不愿过来

因为阳光无法与黑暗对峙无法交锋无法生存

在这里霉味淀积和锈迹斑斑的一小块方格里

我蒐集堆叠了一万枚形状各异体积不一的石头

挤压在哪儿六十年挤压成一种断不了气的窒息

我夹在窒息之间越过每一个日子的哀嚎

那些不敢出声的尖叫都一次次塞进石头的缝隙

那些不敢让人甚至最挚爱的人听到的话语

都让他们摊搁在喉咙腐化成锐利的鱼刺截裂声带

六十年的每一天咽一次口水震荡一次阵痛

那是原罪的模样自己是束手无策地一直这样想

痛了之后总还是不断的自愿地猛咽着垂涎

以为阵痛会被复习成一个万恶不赦的惯犯

找一个完美的时机把它驱逼到生命的悬崖边缘

把它推下去把一万枚石头推下去把它砸压

原来石头依旧是石头

冷漠无情地纹风不动

秘密


这个秘密

有时它会现形

只是一瞬间的闪耀

很多时候它没有形状

连轮廓都没有

像一团烟雾

没有颜色也没有

气味地漂浮存在着

它的门有个匙洞

而多年以来我一直

一直不断地苦苦寻找

四处寻找着那根钥匙

它不会丢弃在日光里

因为它见不得光

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刺探光的方向与浓度

尤其是目光

才是最深惧的伤

我活在秘密的阴翳里秘密也一样在我的心房中躲藏静静地呼吸不敢出声也开不了门因为我依然还找不到那根钥匙而自己就这样老去就这样日复日让那秘密的呻吟磨损自己的岁月让它把自己逼到阴翳扣锁住无法逃离而这一生就只能在继续的寻索中焚成一片形状莫名糊化的薄影

旅游与责任






来到六十岁,参与的朋友也大概跑不掉都是这个岁数,所以一直有接触的,譬如在面子书的朋友,或加入群组的
朋友都是差不多同年龄的居多。当然大家来到这个阶段,热门话题很少再涉及职场,虽然也有不少六十岁了还在工作赚钱,当然也有许多已经退休,或半退休,我发现到谈论最多的就是旅游,旅行与游玩。也发现到通常如果传过来或下载的照片很大的机率都是与旅游有关。

其实到了六十岁的退休生活选择旅游是正常的,也是应该的,尤其是那些退出职场之后有大把钱和时间的,旅行确实是一个很恰当很叫人享受的活动。我身边的朋友不只会时常安排旅游,有些真的是动不动就去旅行,不是那种三天两夜的短途行程,而是从两个星期起底,三四个星期也不出奇;频率更是惊人,几乎是每隔两个月就听说就快赶去机场了,一飞就是那种最短七八个小时的旅程,然后要过了两三个星期之后才回国。回国不久,又再收拾行李开始另一个旅程。

其实可以这样是让人羡煞的,而且旅行有理,我常常认为为何不?如果经济能力够强,一年旅行五六次而不影响生活开支;如果有大把无所事事的时间,每次出门一次呆个两三个星期打底,那又何乐不为呢?符合了这两个条件,把旅行当生活简直是一种明智的抉择,反正如果困在家里真的不知做什么好,那去旅游确实是合理的,值得的。

我也很仰慕可以这样做的朋友,只可惜我的能力都无法符合那两个条件,第一真的没有花不完的钱一直去旅行,现在海外旅行不便宜哦,尤其是马币汇率又那么不争气,去英国一次每付钱都心惊胆战,所以每次要旅行都得安排得妥当一些;第二就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以后很难说,至少现在真的不能想走就走,很是羡慕那些说走就走的朋友,因为他们竟然可以轻易放下身旁的一切牵绊今天买机票明天就飞。

我没有那种福气,因为我家里有两只狗,三片草地;家外有两个老父母和也是老迈的岳母,他们都需要关照,他们都是暂时我不可能弃之不理的责任,因为对他们的关照是一份繁重的高工作量责任-毛宝贝每天蹓跶两次,然后准备早餐晚餐,每两个星期洗澡一次,还要不时检查皮肤脚趾;草地呢要定时修剪,除杂草,灌溉,施肥,等等;父母关照就更重要了,一星期有三四天买早餐,中餐,然后陪他们一起用餐,偶尔帮忙洗净碗碟,丢垃圾,有时浇浇花,偶尔扫扫地;哪岳母那边只是备胎,因为有妻子全权处理。

所以有时朋友盛邀出游,我都婉拒,第一是想到出门一天哪这里就是劳师动众来顶替自己应该进行的工作;第二当然是对旅游都只能做出高度筛选,所以平时尽量就不出门,等待时机才离开旅游一次,这样的话愧疚感就不会那么沉重。但自己还是非常喜欢旅行的,尤其是到了这个年龄,我对妻子说也许旅行可以等,但健行不能,健行是有期限的,75岁只要行动自如那还可以旅行,但健行就没办法了,所以狠下心不管是愧疚感还是罪恶感,我已经决定这几年的时间依然会坚持去健行,说我不孝无情也在所不惜了,哈哈😂。

最后,自己的旅行目前是和责任紧紧相扣的,所以即使期冀,也要恰当的在这两者之间做出平衡的考量,这才是当一个儿子,丈夫及父亲应该做的正确事。

他就过了这样的一生




有些故事

其实就是一生

这些一生的

故事却无法启齿

他说不出来

不是不想说不是不敢说不是不愿说而是不能说

原来不能说也是生活的一条手臂生命的一截腿

复习着欲语而止

不断复习着揭露

生命的伎俩

复习着选择性的技艺

真实和虚假继续交锋

把一生割切成半

一半浸泡在真实中腌酿

装入一个不愿翻盖的瓷甕里

另一半混着虚假的砂糖粗盐

让它霉酵让它腐烂让它发味然后包装成一瓶醇

厚的红酒溢出唇角滴落岁月的口中癖瘾成麻醉

麻痹的情绪麻痹的意识麻痹的认知麻痹的心思

迷醉着自己

也试图迷醉着他人

而这一生

闪躲在长刺的谎言之间

伪装舒适

只要尖刺没刮伤人生的过客

自己遍体鳞伤就快乐了

安心了尽管避逃不掉的真相

每一天以炮烙之刑拷问着勇气

拷问着良知拷问着意志

对剧痛

他习以为常

在爆烈的剧痛中

他以亢奋的快感活着

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

从不会忘记紧掩住真相的唇嘴

放肆地让虚假披着华丽的绒袍

不断进出岁月的天台

而幕后的真相

永远被囚禁在幕后

这是他的一生

而他就决定过了这样的

一生

华丽的冒险



他总是走同样的路线

穿同样的衣裤

吃同样的食物

驾同一辆汽车

睡在同一张床

看同样的电视节目

阅读同一本书

听同一个歌手的歌曲

住在同一间屋子

每晚做同样的一场梦

白昼浴身于同一张阳光里

同一个时间吃晚餐

用同样的香皂牌子洗澡

宵夜喝同一个品牌的咖啡

每天拨电给同一个人

叙述同样的故事

爱同一个性别的人

一生自渡同一种日子

生命耗费在同一种生活

品尝着同样的快乐

承受着同样的伤苦

决定以同样不变的方式

走完一生

这是他的冒险

这一生是他华丽的冒险

生活观



一个人快不快乐,其实跟本身的生活观有很大的牵系,就是看待生活的态度很重要,对自己生活方式满足感的程度,对年龄的接受量及如何应对生老病死的议题,这一切都决定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感受,塑造心境的状况,是否能轻安自在,或一直烦恼苦闷,其实都是源自本身的生活观。

我从以前到现在,回顾,今视和前瞻,我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观都很简单微小,没有什么胸怀大志,就是一般人的普通冀望,如念书的时候就是希望能进大学,大学毕业了就希望能找到一份安稳的事业,薪水不要太低就可;工作了就想找个老婆,也不需要是什么大美人,能谈得来就可以;结婚之后就策划生孩子,两个就够,又一男一女,更开心;至于对追求财富当然人人都想越多越好,自己也没差别,但也不会为了财富而用命去拼,四十岁之后就开始实践自己的生活观,觉得什么够了就好,运动旅游健行吃喝玩乐,也不会疯狂的去做,什么都要懂得适可而止。

最关键的还是对事业及聚富的野心,这两种追求是现代人健康与快乐的刽子手。年轻的时候生活观比较贲涨繁杂,梦想着能住有泳池的洋房,驾辆奔驰或宝马,虽然还是一些很平凡的期待,但渐渐的,生活观也逐渐缩小,反而是觉得现居的屋子太大了,收拾整理变成一种烦恼,期待的是迁入一间整千方尺的两房公寓最理想;而至于汽车,想起以前梦想的AM就可笑,现在也决定把现有的车驾到天荒地老为止,也没有再换新车的念头。我对这些物质的追求,包括财富,已经不再注入大量的心机和专注,我现在只专注于把自己的身心顾好,把父母的晚年顾好,把身边所爱的人顾好就足够了。

我常常感恩自己是幸运的,有福报的,因为来到60岁的阶段,我已决定离开职场,不再迷恋财富的累积,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已经足够我渡过平凡的一生,也许不会奢华富贵地过活,但只要没有挥金如土,我的余生已经有了保障,也许还能享受一点点小确幸,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如健行,旅行,锻炼身体,阅读写作,甚至听听歌,看看电影电视,遛遛狗。

坦白说,这是我的生活观,简单,明晰,让我感受每一天都能轻安自在地生活,尽管还没修炼到零烦恼,但至少我的烦恼都很脆弱剪短,我想这都是本身没有什么大野心大理想毫无志气的生活观所带来的一点点成果,而这种微薄的快乐也很足够了。

漂流



即使是白昼

灵魂漂流到远方

虚幻徒步到黑暗的房间

偷窥出去的窗口

轻荡在虚设的角落

混戳的呼吸如利刃

削裂紧实的肌肤

徊旋不断徊旋的意识

窜透冰凉的脊椎如轨道上的

火车

碾碎想象的火车

一个人的火车

一个漂流的灵魂

用假设杜撰邂逅

深吻

喉结触碰

禁忌的苹果却不敢

连咬一口也

真的不敢

原来一切都是漂流

的日子

生命的真相在漂流

唯有以脆弱的幻想

喂食苍白的日子

无力无奈地过一生

一生漂流在清晨在响午在雨中在薄暮在刮风里

在沉默之间

豢养着那些不为人知的

小小的真实

然后让岁月老去

和自己被风干成一件单色的棉被

包裹着层叠的谎言和假象

一千年之后也不敢揭开的结

系缚在心里

还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死结

拴住脑袋

拴住眼睫

拴住鼻腔

拴住唇片

拴住心扉

拴住肚脐

拴住阳具

拴住小腿

拴住脚趾

拴住漂流的一生

漂流不到任何地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