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途中阅读,即使是有重量的一本书。
我可以为了一本书而宁愿少拿几件衣裤,因为书的每一面的每一个字其实都是有自己的体重的,对我来说,那些重量都是一种意义,不是为了衣裤而值得去牺牲的。
所以,昨晚再整装行李时,我毫不犹豫的把这本书插在背包的分隔间里,带到这里来。
今早从Dhampus开始了Mardi Himal路线的第一天, 距离不长,所以抵达Pitam Deuralli的时候才接近两点。
那时太阳还在暴晒,但紧刮的风条却出乎的冰凉,滚滚云团翻卷过来,本来还露脸的雪山都不见踪迹了,我想:雨,就快来了。
过后,我返回房间小睡一会,睡梦中一直听到急风猛刮的嚣闹,睡得很不安宁。
很快的就醒来了,睡意稀释了,就拿了耳机和这本书到餐室去,靠窗端坐,再把书翻开,找到最后一次停读的那一页。
窗外的光度显然正在一分一寸消褪,风声从几乎紧密无间的狭缝钻了进来,尽管听起来有点虚弱,但从窗外摇晃得东倒西歪的竹丛看来,风很大。
我继续读着,来到作者描述自己父亲躺床病危的情节,天空隐隐约约掉了下来几块雷响,好像在咳咳闷嗽一样。
雨,是真的快下了。我心想。
不久,哒接一哒又一哒的声球在外面弹了起来。
客栈的主人冲了出去把晒在外边的沙发收起,我往窗外看,书放在大腿上,离窗口不远的石道上已经打印了几个颜色较深的圆圆圈。
那是雨花的生命,一绽即逝。
谁又想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美好亦是如此呢?一闪即逝,那是多么难受的事,仿佛快乐如气泡才浮上来,阳光便把它击碎了;仿佛一些冀望的事情眼看就快成型了,但突然间却又扭曲了,坍塌了。
这一刻,在这里,窗前,深山老林的一间寂寞客栈,我远远回顾自己的生命痕迹,类似的体验何曾少过呢?仿佛总是那么纠缠不清,宛若一头饥饿的花豹狠狠咬住一头幼鹿,尽管我如何甩扔都脱不掉了。
而这一生自己一路走来,自己也学习了如何把它塑捏成一个块状,不断在生命的拼图寻找那一个缺口,精准的把它凑进去。
雨,急促地下了。
健行的最美好配件是朗亮阳光,无雨,无雪,但谁又能说得准呀!我想:这一次雪来过了,只有雨,还没来和自己见见面,那就来吧,雨,我的朋友。
雨声,风声,雷声混在一起,大地的交响曲正狂奏着,到底是谁在指挥? 哪还管得着吗!
我继续着阅读,时间静静坠落,岁月蹑手蹑脚地踮脚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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