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我只能这么想………
那时我站在街道交吻的盲点 Agnes
感觉迷失 感觉离响午两点钟站得很近
一只没有预约的啄木鸟 转睛 展翼
其实我的沉思已伏案吮吸一阵小睡的
醇意 而它 低飞于幻觉每一张紫色的斜檐
切入我的思境的蓝空 那么轻 滑翔
栖扑于记忆的树巅 孤独地
眺望 以我的瞳孔
眺望一个朋友的名字 在东京 在冬末
的最后几片残雪中
太阳应是一枚玫瑰红的暖意 也许未必
确实 那只是一则不曾设计过的揣测
一种粗糙的感性 因为在这里 Agnes
炽热的晕眩叫我什么也不愿想起 我
便因此想起她 一个朋友的名字
在东京 在冬末的最后几片残雪中
~我在街心重复一些回旋的习作……..
下班后 Agnes 我绕道于街心游逛
巡视明净的橱窗镜 窥索一套心情的
修饰品 或一樽梦色的花雕瓷瓶
摆置于情绪最敏锐的部位 入夜时
插满一束束蓊茂得结蕾的枯燥 一
窗棂暮色的寂寞把它渲泻成一种酸痹
工作 竟陆续麻醉生活的左半身 如昔
我淡然地重新审阅一天的时间 或看电视
或默读短巧的情诗 不变的夜色
汨汨蠕移围来 涌入不小心打个哈欠的
口腔 过滤 再过滤明天的心情
而她呢 在东京 当整座都市的霓虹
皆嚣器地嘶叫起来时 她是不是
还夹在地铁人潮汹涌的冷漠里 搜寻
一些在赤道上自焚的记忆呢
~你听 连那最癯瘦的梦也在轻哼……..
我碎步穿行过麻坡河口 倾塌的薄光
温驯的翳图从人行道另一边的树篱
斜压过来 潮声已沙哑成一种微凉的瘖呓
含糊得不可捕捉了 不可捕捉是因为
潮线正急急撤退 远去 落日再西
荫臂再长 海水 如某些脱走的梦想
落日最西 荫臂最长 也摸触不及了
Agnes 走到尽头时便只好站着 眺望
泥沼上窜动着横行的花蟹 交叉覆叠的
浪纹留弃一幅时间的大图腾 有一座
咸湿的辽寂 弓身 蹲伏着 等候
流光的醇美 如我 曾经一度枯守海洋
挺直地匍匐 等待一枚贝状形蔚蓝的幽梦
自她睁开的眉睫间垂滴 落在掌中
呵 Agnes 那是一个多么癯瘦的梦呀
而她 在东京 依然聆听者镶箍于胸臆间
的梦胎 也许有少许缺角 或一些腐蚀
但是最后一场雪已启航返回山顶 樱花
在枝头结蕾 不久 她便支颐于朗亮的
窗前 发现梦胎竟似白雪缓缓消溶
轻哼一连串将近完美的旋律 以
涧溪的音色
~我碎步穿行过一段层次分明的遐思…….
Agnes 其实我不精于为自己辩护 其实
我原本就不是生命的飙车手 我乐以
姑息易碎的懒散 宠溺深阔的悠闲
把它当裤子穿上 在阳台上搂住岁月的
纤腰轻轻起舞 配乐醇而柔 至到天色
在窗前焕映一种淡然的明澈 我说
累了 让汗珠滴落 溅开在日子的容颜上
什么也不想做 什么也不做地交膝盘坐
注视着窗镜上一种光影诡秘的交替
静思 一些心事的流离与骚动 久久
我仍旧这样地端坐 坐温了一杯热茶
冷切的时差
我常常在响午恣躁的刺焰里测度东京
的夏天是否存着同样的火候呢 那种
被触燃的感觉 对夏天 我有一股
无法释怀的惮忌 恐怕初夏才开始
她的名字 就会被烧掉了
Agnes 偶尔我会瞥见一些些细小的梦
的微笑 比如一张植满红玫瑰的双人床
或如何去温习一个名字的念恋方式
那是我唯一强迫自己烙记的画面 其他的呢
都已纷纷凋零在大摆钟浑浊的喘息里
~在花海中不要对喜悦松懈……..
枯萎的时候终将折返 那时 不要
叹泣自己过度透支快乐的瘾癖 由于未知
Agnes 我不晓得如何去为她策划一首情诗
活着 或者我只能这么想 想她的名字
在东京 像放开一面断线的纸鸢
任风飘扬
(此诗刊登于【马华作家7】1998年4月)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