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大女儿赤裸裸地坐在小木凳上,她从浴池里捞起一小桶水,慢慢从头顶倒下去。午后微凉的水浸湿她那乌黑得油亮的发丝,流过那张仍沾迹着泪水的脸孔,冲溅在她的身上。
又一小桶水倒下来,大家都没说话,只有水溅的声音反覆作响。发丝已湿透得束条在一起,水流全面直越过大女儿开始丰腴得乳房,平扁的小腹与白皙的小腿,接着又汇集在一起流向沟渠的洞口。
多久了?她柔和地问。
沉默,那种纹风不动的沉默。
告诉妈,不要怕。
大女儿回头无助地看着她。爸爸说他会打死我。
另一桶水泻溅下来。你说,妈在这儿,你不用怕。
大女儿又俯下头,咬了咬唇片。半年多了。
她听了心头一阵扎紧的抽缩。几次?
不记得了。
她把水桶放下,开始从大女儿的背部抹上肥皂。爸爸跟你做什么?
他……..他摸我。她掌擦起一些稀薄的泡沫,淡淡地溢散一些香味。
摸那里?她倒了桶水在大女儿的身背。
这里………还有这里。她看见大女儿指了指乳房与阴处。
她的心跳如奔腾的野马。除了摸,爸爸还做什么吗?她走到女儿面前,握在掌心的肥皂在胸腹溜动。
她吻我……..咬我。
还有呢?她张开女儿的大腿。
他………他叫我舔他的那个。她看见女儿的脸一阵抽搐,自己的心跳已劲快得仿佛要冲裂胸膛一样。我不要…….. 爸爸便打我。女儿得声音开始颤抖。他硬硬张开我的嘴巴,把那个东西推进去。稚嫩的嗓声已软化成咽泣。我不要,我很怕,我不能呼吸。女儿最后啕号大哭起来。
她搂抱住女儿不断抽动的身体,把脸贴在她的右颊上。不要怕,爸爸以后不会再碰你了,妈妈不会再让爸爸碰你了。她感觉到女儿泪珠涌现的温意,还有自己的,流到唇角的咸味。
她们就这的抱在一起,哭泣声弥漫着浴室的空间。
当她帮女儿穿上内裤时,她轻轻地问:爸爸的那个有碰你的这里吗?
没有。
听了,她那绷紧得就快碎裂得心情顿时松弛下来,感到一股未曾体验到的虚脱与疲累,还有一丝缕细瘦的欣喜。
16.
她左手拎着一包在挣跳鸣叫的草蛙,右手翻开那黑色瓮的木盖,她往翁内瞄了一眼,然后把那群草蛙倒进去,赶紧放回木盖。
夜的体温开始转凉,皎洁如洗的月光轻伏在她的脸上。她用右手臂擦掉额颊上的几枚汗珠,无意地揉触到那颗凸痣。她走向后门,虫鸟的嘶叫在身后缭绕着整座黑暗的丛林,还有那些喊叫得格外刺耳的草蛙,仿佛在呼唤被她捕捉的同伴一样。
她坐在门槛上,墙上的壁钟指着十一时十分。她只是无所事事地坐着,有点讶异地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睡意,连想睡的念头也没有。蚊子在她耳旁嗡嗡纷飞,凌乱的思路在脑海里描绘一幅幅交叠的映像,大女儿从床上坐起来的那张脸,丈夫那种若无其事的神情,她渐渐才明白这半年来大女儿对丈夫处处回避的原因,那种畏缩的眼光,那把说话时颤抖得声音,好几次自梦魇惊醒过来得冷汗,一切都找到了答案。
妈。房里传出来大女儿微弱得喊叫。
她急忙走进房间,看见大女儿缩坐在固实的黑暗中,从窗口借来的月光照耀她的右侧脸,一行泪水焕泛着清澈的泪光。我怕。女儿说。
她上前紧紧拥抱住女儿。你怕什么?
我怕爸爸回来。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掏尽脑袋也无法找到答案,因为丈夫肯定会回来。
大女儿再次入睡后,她走向厨房关上后门,然后瞥见那个铅黑得发亮的瓮,心深处不禁抽勒了一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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