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家婆出殡后的第三天,家翁六时左右在厨房向她点头微笑。
散步去?她问。
是啊,一个多星期了。他回答,脸色突然沉暗下来。看来以后只有一个人走了。说完一抹苦涩的笑意浮现在唇角。
小心点呀。她继续擦干昨晚清洗过的盘碗,随口搭腔。
家翁像往常一样上了香之后便踏出门外,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碗碟放回橱格,她开始扫地,从大门前扫到后门,然后开始抹地。
清晨如昔寒冽,而她的头额已渗出汗珠。
丈夫说:今天得开店做生意了。七点半左右便跨上电单车扬长而去。
小姑一脸冬冷的神情,板着面孔吃完早餐便一言不语地出门去。
八点半左右,家翁还没回来。
可能跟老友喝早茶去了。她心里想。
她在鲜艳的阳光下晒完衣裤后,走进屋内仍然没看到他的影子。她有些焦急了。他过往未曾迟过就是后回来的,而当时已接近十点。她忧心地拨个电话到五金店去,接电话的小姐说丈夫正忙着点货,连说几句话也无法抽身。她哦哦了两句,只好无奈的放下电话。
她坐在门旁的长凳上瞪住前来的羊肠小径,两旁的芦苇在透澈的光线里随风摇曳,永不言倦地重复同样的动姿。她只是不知所措地坐着,让周遭深沉的寂静层层包围,至到两个浮移的人影出现在小径的尽头。
10.
她嫁过来的第一天便发现那个铅黑得刷亮的瓷瓮。
至到第三天的早晨,她站在高至腰位的瓮旁,把木盖移开,她看见自己的脸孔映贴在冷静的水面上,突然间一片褐黄的枯叶在半空中徐徐荡落,降泊在瓮里的水面,缄默的涟漪轻轻地漾开圆圈的摺纹,那张脸孔切片般的被割裂,扭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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