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帖
在咒帖招摇过市的森林里
摩擦是一种冒犯的禁忌
与身俱来一枚超乎任何想像的
扭曲幻觉
啃啮着愈行愈偏的癖习
长了智慧牙之后便决定不再离去
唯有更放肆地宠溺沉默
心事犹如圃植遍地的伞状蘑菇
斑斓的色泽涎着剧毒的唾液
在阳光的背影里深潜
梦醒翻身时雨也停歇了
粗质的围巾绕系住脖颈
呵护着一个不可告知的刺青
密码 瑰诡的秘密
迅逝的晨雾留下微湿的光翼
吻贴在窗口的镜格上
朝思慕想的乳房
被排挤的折边花裙
那种回错家的幻觉
不断窥探难以辩护的方向
常常误闯颠倒的房间
觅测那种裸体被肢解的感觉
仿佛是遗落了一边耳叶
或是每一片手掌多了一根手指
嗅觉依然无比敏锐
放晴时独自走到云雨密集的
城市边缘野餐
把剪裁流丽的晚装礼服从
公事包内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铺张在绿茸茸的草坪上
晾着倾斜的日光
折翼的梦想总是无法弃地飞翔
遥不可及的红色唇膏
叹憾地抚弄着聒噪的喉结
久久不愿出声
蹑足走过看不到尽头的草坪
愈走愈窄的街道
每一个方向只能设置一个门叩
生命恰似豢饲着各类回音的
巨螺 图案淡简的外壳
充满着刺耳而空荡荡的恍惚
取了一个无所适从的新名字
一日将尽的情绪
在没有苞蕾的岁月里腐烂
直到清晨才想起回家及睡眠
以一把磨了半个世纪
也磨不亮的嗓声掩瞒那种
无法根治的信仰
膜拜丰饶得可以打起饱嗝的胸乳
憎厌时常逾期或失准的经潮
冀想着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
快感 迷路的梦境
开门便看不见飘雨的城市
穿着凉鞋站在危坠的小阳台上
等待风起 越走越偏远
失踪多日的旋转楼梯
又悄悄地返回原位
谢幕之后便可以沿着它回到
自己遗忘的房间 之后
只有住入同一栋蒸发着霉味的旅店
走进同一间菜单简短的餐馆
穿上同一种款式的泳装
白香的花瓣停落在阳伞上
残积在屋檐边的雨声不再鸣叫
跃溅入浮躁的水蓝时
多数的戏水者都已离去
挑选不再是一种主权
它是一小节断尾的时限
丢弃在层层纤弱的涟漪上
(完 -刊登于蕉风493期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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