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December 27, 2024

旧作重抄:新诗 短诗两则




生日

诡异如一只忧郁蓝的花猫短步走过甜腻的

草坪     静静的     一场青蛙雨刚刚洒过整座

市镇的红屋顶     我靠着窗前的光亮     聆听Bach

糜烂的快乐     窗镜上亲贴着绿茵茵的蛙

鸣     街心里拥塞着一万七千八百五十六种

姿势各异的蛙跳     高度的感动     极像一

个生命的暗喻     多么老旧     通俗     也总该有

一片可以遮荫的森林

花猫自温怀一跃便消逝于空气的燥炎中

左臂压在只填了一半的稿纸上     之前有人

拨电过来祝我生日快乐     要什么礼物呀?

我说:送我一副象牙色的棺柩     以便可以

为生日筹备一次永久的葬礼     左颊依旧

压在稿纸下     垂涎湿花了稿纸上一首

彻底无聊的诗的最后一行字迹     现在读

起来     竞比自己的生日显得更有意义


仿佛

仿佛没有什么可叫心情再次鼓翼飞翔的了

仿佛未来都已被预先细节化地书写完毕

仿佛渲泻下来的阳光皆有可揣测的暖度

仿佛所发生的将陆续兜个圈子折返     重新发生一次

仿佛花一般凋零之后便以同样的颜色结蕾

仿佛无意识地替快乐注射了一支支局部麻醉针

仿佛再走下去仍是那道路的坦荡     无风     无雨

仿佛跨过深夜的心脏依旧是一片灰郁的天空

仿佛彻底赘余的是透支的爱恋

仿佛可以做的都毫无结果的顺利完成

仿佛只能不安地枯坐     让壁钟肆意剪辑时间

仿佛活着就像那种激烈造爱后那种完美的空虚

仿佛已没有什么值得去仿佛的了


-写于1998年/夏绍华

-刊登于【南洋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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