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诡异如一只忧郁蓝的花猫短步走过甜腻的
草坪 静静的 一场青蛙雨刚刚洒过整座
市镇的红屋顶 我靠着窗前的光亮 聆听Bach
糜烂的快乐 窗镜上亲贴着绿茵茵的蛙
鸣 街心里拥塞着一万七千八百五十六种
姿势各异的蛙跳 高度的感动 极像一
个生命的暗喻 多么老旧 通俗 也总该有
一片可以遮荫的森林
花猫自温怀一跃便消逝于空气的燥炎中
左臂压在只填了一半的稿纸上 之前有人
拨电过来祝我生日快乐 要什么礼物呀?
我说:送我一副象牙色的棺柩 以便可以
为生日筹备一次永久的葬礼 左颊依旧
压在稿纸下 垂涎湿花了稿纸上一首
彻底无聊的诗的最后一行字迹 现在读
起来 竞比自己的生日显得更有意义
仿佛
仿佛没有什么可叫心情再次鼓翼飞翔的了
仿佛未来都已被预先细节化地书写完毕
仿佛渲泻下来的阳光皆有可揣测的暖度
仿佛所发生的将陆续兜个圈子折返 重新发生一次
仿佛花一般凋零之后便以同样的颜色结蕾
仿佛无意识地替快乐注射了一支支局部麻醉针
仿佛再走下去仍是那道路的坦荡 无风 无雨
仿佛跨过深夜的心脏依旧是一片灰郁的天空
仿佛彻底赘余的是透支的爱恋
仿佛可以做的都毫无结果的顺利完成
仿佛只能不安地枯坐 让壁钟肆意剪辑时间
仿佛活着就像那种激烈造爱后那种完美的空虚
仿佛已没有什么值得去仿佛的了
-写于1998年/夏绍华
-刊登于【南洋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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